行舟

【叶王】薛定谔遗书

# 真的是He!

# 非原著向,封印魔术师打法的梗



喜马拉雅山C国境内东缘,间冰期时尚且终年冰雪覆盖,如今距官方宣布“剧烈冰期”结束不足数月,更是天地全白,别无他色。间或遇上波动性的极寒天气,单是呼啸的刀锋般的雪片就能要人性命。何况此处精神领域尚未覆盖,倘若出事,连连接精神终端发送求救信号都无法做到。

研究院的大部分人都想不明白,叶老师在这关头不顾经理陶轩和一众手下的劝阻,冒着生命危险跑去这种地方是图什么。

少部分跟他私交较好的知道真相,也只有摇头,叫他保重罢了。




公元22世纪,人类进入第五个冰川时期。

22世纪的科技水平摆在那儿,起初很多人对这次气候学家早就预测到的冰期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冷点儿,现在供暖设备这么发达,还怕这点低温吗?

可是老天就喜欢开点小玩笑,被命名为卡修冰期的第五次冰期伊始,气温毫无预兆地骤降至零下五十度并持续降低,完全不是一“点”低温。世界各地供电系统先后崩溃,随后是大规模的低温致死和经济危机。

这段噩梦般的时期被命名为“剧烈冰期”,又被民间称为“撒旦冰期”。

人类在前所未有的生存压力下不得不暂时屈服,选择了耗能最少的生存方式:身体于地下营养舱中保持活性,精神连接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中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世界各地抽调顶尖人才成立中央研究院,负责虚拟世界的调控维护及“剧烈冰期”的研究决策。

研究院里的研究员,几乎是唯一一批主要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类。



而在这之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例外,是一位代号“魔术师”的研究……对象。

但此人在研究院五年,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除了最核心的几位研究员,他人甚至没有权限与其直接接触,更别提了解研究内容。他是男是女,是长是幼,或者是生是死,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一个个无迹可循的谜团。


而凡是与这位“魔术师”多少有过联系的人,却有着惊人统一的看法:

……他是个天才。




红色长围巾随着主人的动作被呼啸的山风“哗啦”一下展在身后,成为茫茫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叶修始终在攀登,凭着精神力开发带来的体质增强挑战着人类的极限,直到精神触角彼端传来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波动。

他抛出登山绳,一身厚重的登山服也没让叶修的动作变得滞涩半分,十分利索地翻上了一处山崖。走两步是被积雪掩埋大半的山洞,即使透过护目镜也能看到洞口若隐若现又存在感极强的光芒。

叶修抿了抿嘴角,走进去。

里面一人背对着他,蓝色的披风垂至地面,又蜿蜒铺开,金边镶嵌的尖顶帽檐边下露出银色的发梢。

那身形与记忆中的轮廓一毫不差地重合了,他几乎要喊出声来——



“叶修先生,您好。我是王不留行。”那人转过身来。

是与王杰希殊无二致的一张脸,与王杰希一模一样的声线……但是语调,是属于人工智能的标准化、模式化。


“王不留行……”叶修皱眉:王不留行是王杰希的专属高级AI,王杰希一个人跑到这鬼地方,怎么会把功能强大的王不留行留在这里?

“王杰希呢?”


王不留行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叶修心中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焦灼,不想再废话,转身就走。

身后的声音却让他猛地定住脚步。


“叶修先生,请留步。我这里有一封王杰希先生的遗书。”




“根据您对我和王杰希先生的认知,我将采用第三人称的讲述方式。不如您先说说,您对王杰希先生的认识。”




“他十五岁那年,‘剧烈冰期’来临,他与成千上万公民一样于精神领域中录入精神纹,与虚拟世界完成连接。连接后,数次出现与终端相斥症状……仅一个月后,其终端所在分区的虚拟世界系统全面崩溃。”

“中央研究院迅速查明导致崩溃的原因为过强精神波动造成对系统的干扰,我们注意到了他——与常人仅拥有较弱的精神触角不同,他拥有自称一体,可以称之为‘场’的强大精神力。”

“中央研究院发布特殊研究任务,对代号‘魔术师’的精神场拥有者进行专项研究。任务直接负责人……是我。”


“研究什么?”


叶修道:“经过测试,他的多项智力指标优于常人,尤其是想象力和创造力方面,身体素质也有大幅度的提高。我们希望实现友个例到普遍的推广,通过开发精神力帮助人类更好的适应冰川期。”


“那么,”王不留行道,“成功了吗?”

人工智能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叶修此问却回答的艰难:“成功了,但是……”


“但是,”王不留行接过话语,“你们发现普通人开发后的精神场还是太过弱小,与‘魔术师’的精神场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一旦相遇,即会湮灭。”

“是的,”叶修低声道,“当时我们正在探讨下一步的对策。然而同年九月份,他失踪了。所有精神领域内都探测不到他的精神纹……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

“直到三天前,我收到了来自他的定时传输文件,内容只有一个位置坐标。”



王不留行紧紧盯住叶修:“他来了这里。你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看到那个定位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叶修与人工智能冰蓝色的眸子对视,“封印自己精神场……可是,如何做到?”

“他能做到。如果他不能,死亡能做到。”



王不留行轻声说:“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我知道,”叶修紧紧闭起双眼,“我知道。”





他突然就想到,这句表述,其实是由王不留行转换人称后的结果,不过是人工智能的转达。


那么原来应该是:

“叶修,我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王杰希的声线,王杰希的语调,慵懒下的专注,温厚下的冷峭。



他能想出这情形,因为他亲眼见过:昏暗的实验隔离区,冰冷的金属墙面,猛兽囚于笼中,戴着看不见枷锁的少年冲他露出一个肆意而又哀伤的笑。

他亲耳听过那句话,甚至亲吻过那吐出分裂又顺理成章的话语的唇瓣。


可那惊才绝艳的稀世之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在一片冰雪的白色中,不见踪影了。





“王杰希先生很感激与你有关的一切能够发生。”





“你为什么不等我。”他陷在回忆与悲恸中,怔怔问出口,又发现这一问是无声的一问,自己其实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王不留行能够读懂唇语,却只是标准化的微笑。


他不是王杰希。他甚至被削减了大部分权限,只能做一个转述者,回答不了任何超出主人留下的最后信息之外的问题。




“最后,叶修先生,”王不留行道,“您可以试一下回头。”

叶修的心脏闻言狠狠一颤,鼓噪起来。

眼前的王不留行只是投影,不可能有采集影像的功能,他让自己回头,绝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也是出自王杰希之口。

这也是预设,来自六年前的一个输入口令。


所以,为什么让他回头?

他回头,能看到什么?



能看到奇迹吗?


能看到……王杰希吗?




经受了几次大幅度情绪波动的心脏胀的发疼,喉口却哽住,饶是心中惊涛骇浪也只能化作无声的咆哮。


人工智能没有情感,叶修能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丝毫没能影响王不留行标准到极点的发音和语速:“王杰希先生将生存舱的解锁密码设置为您的精神纹,他应该在您走进这一片雪山的那一刻就醒了,当然,如果他还活着……”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风声里,简易的光门屏障被毫无阻碍的破开,漏进一捧夹带着呼啸声的冰雪。


还有一个人,单手抓着扫把,把万物作背景。





“王杰希……”


叶修面前的AI微笑着碎成光片。


“王杰希——!!”他用凶狠地力道扑过去,把人撞在岩壁上,又想起人才刚刚醒,以手臂作垫缓冲掉冲击。




那一下的疼痛是真实的,手臂环绕间的充实感是真实的,衣物冰冷的温度也是真实的。

但是曾经那惊艳到不可思议,诡魅多变到充满致命吸引的,这世上独此一人拥有的精神场消失了。

被这个人用力的、骨血淋漓地融进了灵魂里。




“王杰希。”


甘愿将自己封印的魔术师将下颔搁上他的肩膀:

“叶修。”


【end】



ps:王杰希的遗书始终处于一种生效与失效的叠加状态,而当叶修走进雪山的一刻,遗书便失效了。叶修的精神纹解锁了生存舱,就像薛定谔打开了箱子。

评论(2)

热度(64)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